第九百章 槐香惊梦-《史上最强勇敢系统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我是被一阵槐花香呛醒的。

    不是上海出租屋里消毒水混着外卖的味道,是那种带着泥土湿气的、沉甸甸的香,像小时候奶奶用槐花蒸糕时,掀开蒸笼的瞬间扑满脸庞的暖。我睁开眼,看到的不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,而是雕花的木梁,梁上挂着串干玉米,金黄的颗粒在风里轻轻晃——这是我老家后屋的房梁,我以为早在十年前就跟着前屋一起塌了。

    “阿杰,发什么愣?诗雅都等你半天了。”

    身后传来声音,我回头,看到周诗雅站在院子里,穿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,手里拿着个竹篮,篮子里装着刚摘的槐花。她笑起来的时候,眼角有颗小小的痣,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,可我明明上周才陪她去医院点掉这颗痣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我想说点什么,喉咙却发紧,只能看着院子里的老槐树。这棵树比我还大,小时候我总爬上去掏鸟窝,树干上还刻着我和发小的名字,此刻那些刻痕还在,只是旁边多了行陌生的字:“槐下有穴,勿动其根”。

    “别傻站着了,”周诗雅走过来,拉着我的手,她的手很凉,不像平时那样暖,“村里变样了,带你去逛逛,好多老熟人都在呢。”

    我跟着她走出院子,才发现整个沈家村都变了。不是记忆里荒草齐腰、房子塌得只剩断墙的模样,是新的——白墙黛瓦,门口挂着红灯笼,路上有穿着蓝布衫的老人在晒太阳,小孩追着彩色的蝴蝶跑,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,像极了我小时候过年的场景。可我清楚记得,去年清明回来时,村里还只有二大爷一家守着,其他房子都荒得能藏野狗。

    “这是……怎么回事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你忘啦?”周诗雅回头看我,眼神有点奇怪,“去年村里搞旅游开发,把老房子都修了,在外打工的人都回来了,你爸还说,等你有空回来,让你给村里的民宿做设计呢。”

    我爸?我心里咯噔一下。我爸去年在常州工地上摔了腿,一直在医院养着,怎么会回村里?我掏出手机想给我爸打电话,屏幕却黑着,按了半天也没反应,像是没电了,可我明明昨天晚上才充满。

    “别找了,村里信号不好,”周诗雅拉着我往村东头走,“先去看看建军哥他们,他们都在二大爷家打牌呢。”

    走在路上,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那些村民的脸很熟悉,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人,可他们的表情都很僵,像画上去的;路边的狗见了人不叫,只是趴在地上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,尾巴一动不动;还有那些新盖的房子,墙面上的水泥还没干,却看不到一个工人,仿佛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。

    到了二大爷家,门是虚掩着的,我推开门,看到里面坐了七个人,都是我小时候的发小——沈毅、李响、王磊、赵阳、陈明、黄涛、吴昊。他们围坐在一张方桌旁打牌,桌上放着个搪瓷缸,里面泡着茶叶,热气袅袅的,可我站在门口看了半天,那热气却没动过,像是凝固了。

    “阿杰来了!”沈毅第一个站起来,他穿着件花衬衫,肚子微微隆起,和我上次见他时一样,可我上次见他是在深圳的医院里,他因为肝癌晚期住院,脸色蜡黄,怎么会在这里打牌?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身体好了?”我问。

    沈毅愣了一下,然后笑了,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什么好没好的?我一直好好的,你这小子,在上海待傻了?”

    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笑,可他们的笑声很怪,像是从肚子里挤出来的,没有一点温度。周诗雅把我拉到桌边,让我坐下:“别愣着了,来,陪他们打两把。”

    我坐下后,才发现桌上的牌不是普通的扑克牌,是用木头做的,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,像符咒一样。李响把牌推到我面前:“来,阿杰,你先摸牌。”

    我伸手去摸牌,指尖刚碰到牌面,就觉得一阵刺骨的凉,像是摸到了冰。我赶紧缩回手,问:“这牌怎么这么凉?”

    “凉吗?”王磊皱了皱眉,拿起一张牌摸了摸,“不凉啊,你是不是感冒了?”
    第(1/3)页